嘀嗒出行陷问题泥潭,宋中杰的易到之鉴

疫情冲击,又迎“315”大考。网约车企的心情想必五味杂陈。

投稿来源:首条财经

疫情冲击,又迎“315”大考。网约车企的心情想必五味杂陈。

比如易到用车,就有梦幻遭遇。

两登黑榜背后

先因用户乘车发生交通事故,并推卸责任,登上运营商财经网发布的“2020年315出行平台质量榜”。

后又获2019年“共享出行”行业金虾奖获得者。

颁奖单位聚投诉给出的理由为,2019年,易到用车在其平台有效投诉量453件,主要涉及问题有“余额无法使用、无法退款”“司机无法提现”等,其中14件投诉获得解决,解决率为3.1%。2019年2月20日,因“通过登记的住所或者经营场所无法联系”,易到用车的运营主体北京东方车云信息技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东方车云”),被列经查异常名录。

公开信息显示,易到用车成立于2010年5月,是全球最早的网约车平台之一。客户端拥有易达+、舒适+、商务+三大车型,目前公司业务覆盖国内外190余座城市,拥有超4000万用户和600万车主。

易到官网显示,作为智能交通和汽车分享理念的引领者,凭借“高素质司机、高素质乘客和高品质车辆”,易到在业内拥有良好口碑。

然两登黑榜,还是让其口碑论和引领者形象打脸。

海量投诉、诉讼

何以至此呢?

早在2019年11月,易到用车就曾因违规经营被上海市道路运输局加入“严重失信黑名单”

天眼查显示,截止2020年3月10日,易到用车法律诉讼共251条,与上述相似的案件不在少数。

相比诉讼,平台投诉量更为可观。

截至3月17日16时,黑猫投诉上有关易到用车投诉量达到1115件。问题也是五花八门,涉及霸王条款、无法提现、莫名扣费、不开发票、擅自涨价,里程数存疑等。

早在2018年,易到用车就被集中爆出信任危机:多地用户无法打车,司机也无法提现。

2019年,易到用车再次站上风口。据中国广播网报道,有多位用户发现,易到用车在没提前告知消费者情况下突然提高起步价、里程费及时长费用。

而据红星新闻报道,易到用车最终结算费用比行驶前预估的价格高了40%。疑似在乘客行驶路线上做手脚以提高车费;此外,有用户还表示,易到单方面规定用户不可用账户余额全额支付订单,涉嫌将消费者账户内余额变相归零。

一些问题仍在延续。

2020年2月19日,消费者“1016094693”向黑猫投诉平台反映:“我是易到客户,陆续存了很多钱,可近两年打车越来越困难,甚至叫不到车,所以申请退款,客服也答应了,但已一年仍杳无音讯。如今易到又私自改变政策,存款只能配送比例消费,且比例很低。

2月24日,一匿名用户向黑猫投诉称,从加入易到用车到现在一直提现未果,我们自己出车出油出人力,这可都是血汗钱啊!望政府予以重视,帮我们讨回血汗钱。

3月16日,用户在黑猫投诉称,易到用车霸王条款,混合支付余额只能支付不到30%,车费远远高于打车,用户根本用不到车费。

事实上,有网友透露,易到用车没有人工服务,电话根本打不通,不少乘客最终没办法正常退款。

北京中银律师事务所律师李一表示,若双方已形成合同关系后,易到用车单方更改支付方式,且未经消费者同意,则此行为不合理。易到用车构成违约,应承担违约责任。

同病相怜

这种薅羊毛行为,也出现在司机端。

3月13日,用户在黑猫投诉称,2019年在易到平台跑网约车,跑了几天后发现不能提现,在此期间多次与易到客服沟通,客服说是系统升级让我先报名登记,等系统升级完成后再通知提现,但现在已经过去一年仍然无法提现,平台客服也联系不上,希望平台能马上处理。

3月16日,用户在黑猫投诉称,2013.12.13加入易到用车公司。在去年2019年账户余额一直无法提现,拨打易到用车客服电话无法接通或无人接听,诉求易到用车全额提现。

实际上,早在2017年,司机们就已出现提现难问题。2018年8月起,又出现佣金无法正常提取现象。

彼时,易到用车也进行了不少努力。

2019年1月25日,易到用车发布了“关于车主延期提现的说明”。据悉,上述“混合支付”方式,就是其保障车主提现的一大措施。

2019年3月,易到用车发布内部信称,线上支付功能只是自救第一步,接下来还将通过调整部门职能,多方面考核指标,推出新的策略。

2019年5月,易到用车又公告称,已开启新一轮的车主提现,车主提现将在十个工作日内分批解决。

然2019年10月,有媒体爆出,易到运营主体东方车云存款已被冻结,公司账户可用余额不足2000元人民币。公司已被相关部门列入异常名录,公司已是失联状态。

一地鸡毛

资料表明,北京东方车云信息技术有限公司成立于2010年5月,注册资本为1210万人民币,共有4位股东,王菲持股33.82%,为最大股东。

天眼查数据显示,2019年10月12日,北京市丰台区人民法院执行裁定书显示,确认东方车云名下有银行存款,但均已被他案冻结。

2019年10月23日,东方车云又被北京市东城区统计局给予警告及罚款2万。原因为违反《全国经济普查条例》第九条第二款的规定,已构成提供虚假经济普查资料的违法行为。

2020年2月3日,东方车云新增2条被执行人信息,累计执行标的33751。

此外,易到用车法定代表人、董事长兼总经理王菲还被下达限制消费令。到2020年1月,王菲新增15条限制消费令,累计限制消费令99条。

显然,无论从哪一角度看,易到用车这个网约车鼻祖都已是一地鸡毛。

资金困境下的模式裸泳者

资金链的断裂,或是一个重要考量。

现在有多颓废,曾经就有多风光。天眼查显示,易到用车共经历了11轮融资。资本热度可见一斑。

下坡路,与2015年的一场入股有关。

相关资料显示,2015年10月,乐视用7亿美元买下易到用车70%股份,取得控股地位。半年后,乐视资金危机爆发易到用车深受牵连。

2017年6月,易到用车再次易主,韬蕴资本成为其控股股东。

韬蕴资本很快发现,由于乐视的前后操作,易到整体负债由乐视承诺的20余亿元飙升到近50亿元。

此后,易到用车还尝试与阿里、顺丰寻求合作,但都不了了之。

除了乐视坑,易到用车步入窘境,也与其模式有很大关系。

一位互联网分析师表示,“易到用车缺乏有效的盈利模式,仅仅是将过去租车用车的需求,通过网络进行长尾收纳,加上原本这个赛道不宽,势必让其资金链一直紧张。对易到用车来说拓宽赛道,而不是用花式‘扣押金’的方式去寻找增量市场,才是关键。”

上述言论,可谓一语中的。专家表示,四新经济与消费升级共振,互联网出行平台蓬勃发展,但也不乏违规经营、粗放谋利的野蛮生长。而这种火中取粟、自毁长城,大多与营利压力、资金困境有关。长久以来,规模打法让多数从业者烧钱扩张,却一再忽视产品质量与口碑体验,导致企业大而不强、快而不稳,变成一只只吞金巨兽。即使是贵为头部企业的滴滴,也深受此困。

问题在于,易到用车的实力护城河远没滴滴那般强大。当行业洗牌加剧时,内部问题加速暴露,裸泳者之态也就不足为怪。

嘀嗒“紧随”

10年的老炮知名企业,沦为黑榜常客、违规老赖,着实令人唏嘘。

如此前车之鉴,值得反思。比如同样站上风口黑榜的嘀嗒出行。

因违规收集用户信息,嘀嗒出行登上运营商财经网发布的“2020年315出行企业违规榜”。

而就在上月,嘀嗒出行还因违反北京市有关“疫情防控期间,暂停出入北京顺风车业务”要求,被约谈责令整改,关停该业务。并因未取得经营许可擅自从事网约车经营活动,处以15万元罚款。

值得注意的是,跨城出行一直是顺风车领域的敏感地带,平台、车主、乘客如何承担责任,在法律上也是灰色地带。

因此,2019年11月,交通运输新业态协同监管部际联席会议办公室对滴滴出行、首汽约车、神州优车、曹操出行、美团出行、嘀嗒出行等平台公司进行了提醒。

相关部门表示,必须以驾驶员自身出行需求为前提,事先发布出行信息,由出行线路相同的拟合乘人员选择合乘车辆。顺风车行为必须不以营利为目的,仅与搭乘人员分摊部分出行成本或免费互助。严禁以顺风车名义从事非法营运,对每车每日的合乘次数要有一定限制,符合所在城市的交通出行常理。

东南大学交通法治与发展研究中心执行主任顾大松表示,顺风车已被定性为非商业盈利性质行业,这个领域不能被当成主营商业盈利目标来做。

值得注意的是,嘀嗒出行CEO宋中杰曾表示,未来希望公司从衍生业务中寻找最主要的收入来源。与出租车行业合作,把出租车车内车身做成广告平台,以广告收入分成增收。

同时,出租车一定是移动电商的场景,特别是定制车货架的合理摆放也有想象空间。

问题泥潭

疫情期间的违规打法,并非个例。梳理往期表现,嘀嗒出行也似易到一般,问题投诉不断。

比如信息安全。2019年9月,嘀嗒出行因未经用户同意收集、使用用户个人信息问题,嘀嗒出行被工信部点名批评。

再如人身安全,2019年2月,北京海淀法院网消息,赵女士于2018年12月1日,在“嘀嗒出行”预约了甄某驾驶的嘀嗒顺风车,行驶途中,该顺风车发生交通事故,致两车乘客受伤,驾驶人甄某需负全部责任。

来看其投诉量。

截止到2020年3月17日17时,黑猫投诉相关投诉1907条,聚投诉达584条,其中主要集中在“扣费不准”、“限制接单”、“提现失败”、“擅自封号”“司机爽约”“恐吓顾客”等。

2020年3月13日,用户在黑猫投诉称,嘀嗒出行司机3天前接单,出发当天打电话确定能来,到快到约定时间半小时前,直接取消订单,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赔偿乘客损失。

3月10日,用户6098989896在黑猫投诉称,嘀嗒出行投诉专员工号8037、8035、8038,在岗不作为,不解决客户问题、玩忽职守擅自封号、威胁客户去哪投诉随便。客户被司机凌晨恶意取消,导致在机场滞留四五个小时。

2019年12月26日,王先生在聚投诉平台表示,提现钱包余额后,嘀嗒出行却直接封号,提现金额不予退款,还联系不到客服。

2019年12月30日,一匿名消费者在黑猫投诉平台称,其有网约车资格证,身份证也经过了查询,可其嘀嗒平台账号却无缘无故被封号,还是永久性的。

上市待考

公开信息显示,嘀嗒出行2014年上线,提供出租车、顺风车两种出行方式。作为全国领先的综合出行服务平台,目前已覆盖全国三百多个城市,每天有千万用户选择嘀嗒出行。

其官网宣称,助力出租车行业复兴和实现出行真共享是发展目标。积极打造城市出行的命运共同体,让更多人享受便捷和有温度的出行。

嘀嗒出行CEO宋中杰曾宣称,自2014年成立以来,嘀嗒出行一直坚持将合规合法经营、稳健安全运行确立为企业安身立命的法宝。

然从上述声声投诉看,嘀嗒出行离温度出行差的很远,安身立命的法宝也一再被践踏。

这种粗放表现, 又对资本态度产生怎样影响呢?

据知情人士透露,嘀嗒出行正寻求3亿美元融资,以备在美上市,市值预期为30亿美金。

对此,嘀嗒出行不予置评。

客观而言,嘀嗒出行有一定的上市底气。

可以说,2019年,是嘀嗒崛起年。滴滴下架,给其带来崛起机会。目前,嘀嗒顺风车业务已覆盖359座城市,拥有超1.3亿用户、1500万车主。媒体数据显示,滴滴顺风车下架一年,嘀嗒顺风车单量翻了10倍。嘀嗒整体日订单量是100万单左右,其中顺风车日订单量在70万左右。2020年,其目标是单量翻倍达到200万单。

同时,与深陷模式泥潭的易到相比,嘀嗒出行的商业模式已初具雏形。宋中杰曾表示,公司有广告业务、增值业务,已实现盈利;顺风车、出租车能覆盖出行市场95%用户需求。“我们是全球范围之内都盈利的公司,因为我们还有广告业务、增值业务,服务后市场有加油、维修保养、保险、车辆金融服务,新车、二手车买卖的对接通道。所以我们营收是多方面的。

不难发出,坐拥海量用户流量的嘀嗒出行,已拓宽赛道、形成了多维度、产业链式的营收场景。这种流量变现是大型互联网企业的典型打法。阿里、腾讯、小米、美团皆如此。

不过,理想丰满,现实骨感。

这种多维运营模式,有两个逻辑基础。

实际表现看,200万单的翻倍目标难度不小。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疫情这只黑天鹅。

数据显示,2016年至2018年,嘀嗒出行春运期间运送人次达382万、528万和1608万人。

然受疫情影响,上述开门红无法在2020年上演。数据显示,春节期间网约车市场规模总体下滑50%—80%。

另一个更深原因,在于其自身短板。

众所周知,出行服务是个高频次、重体验、强口碑的行业。细观嘀嗒的多维营收模式,一个根本点在于用户的粘合度。产品服务的基础质量是此模式生存发展的关键。如规模扩张无法匹配其服务能力,则目标越大,危险越大。这方面,滴滴打车往期的惨痛教训、乃至美团近期的种种问题质疑即是例证。

客观而言,无论200万还是300万,这样的规模目标从本质讲并没太多意义。坐拥海量需求,任何目标都有可能实现。关键在于,企业的核心竞争力要够强,产品效果够硬、服务体验够高。而这之后,是创新力、产业心、沉淀性、敬畏感的多维打磨和支撑。

一句话,打铁还需自身硬。

简单梳理,嘀嗒出行仍有不少短板漏洞,如何不步易到的颓势后尘,值得其深思。

值得注意的是,2019年9月2日,嘀嗒出行CEO宋中杰才宣布称,公司已实现整体盈利。

才短短几月时间,其就寻求融资上市,难道这么快就缺钱了?

看来,外表光鲜的嘀嗒,实际处境轻松不了多少。

香颂资本执行董事沈萌认为,此次上市传闻更像是“烟幕弹”。受疫情影响,嘀嗒出行业务遭遇挑战,上市消息或能间接影响资本对公司的观感。

然近年来,中概股对美股的吸引力大幅下降,而网约车整个概念就是以一种削弱整体管理控制力换取更低成本的业务,在安全、人员管理各方面都要经历考验。通过优步上市能看到,即便有无人驾驶和其他出行方面的更多延伸,其股价也表现欠佳。国内网约车企业更多是跑马圈地,美股资本能否追捧还需观望。

简言之,美股市场更看好企业的核心实力、成长价值,缺乏核心竞争力的企业,恐难获得资本热情。

嘀嗒出行的上市之路,任重道远。

比200万目标更重要的事

无论噱头与否,业内人士表示,嘀嗒出行此次融资上市,存有向滴滴挑战的可能性。

目前,嘀嗒出行业务主要为顺风车和出租车,与滴滴的业务范围相似。

2018年的两起安全事故,让滴滴暂时下线,嘀嗒出行迎来弯道机会。

易观千帆数据显示,滴滴下架前,2018年4月,滴滴出行APP以1.14亿的月活排名第一,嘀嗒出行以675.02万月活占第二。2019年第三季度,滴滴出行为11837.8万、嘀嗒出行为1587.3万。

换言之,滴滴顺风车下线期间,嘀嗒顺风车的订单量翻了10倍。

不过,随着滴滴强势回归,重获了不少市场信任。不少用户开始用脚投票。

这一点市场用户表现明显,不止一位顺风车“重度用户”向首条财经表示,滴滴顺风车上架后,嘀嗒少用了不少。

自然,这让嘀嗒出行倍感压力。

不过,更可怕的在于,种种迹象表明,痛病思痛的滴滴打车正在回归产业初心,尤其是对产品安全、服务品质的一系列换新迭代,凸显了一份高质量深耕的责任心、敬畏心、精进感。

这些显然是嘀嗒出行所欠缺的,也恰恰是当下多数从业者的命根。

2020年伊始,嘀嗒出行CEO宋中杰提出了 “出租车.新出行”理论。基于移动互联网的新技术,大数据和新模式,对传统巡游出租车的服务体验,运营效率,管理效率,监管水平进行革命性和系统性创新。

不难发现,嘀嗒出行也在不断融合创新,同时这种进军传统出租领域的一盘大棋,也可看出其雄心野心。疑问在于,这是否又是一次跑马圈地?资金压力几何?是否会再次衍生更多问题漏洞呢?

放眼行业,早期粗放扩张、野蛮生长的第一阶段已经结束。行业正在进入强监管、稳发展、重品质、讲合规的新拐点期。

一张拼耐心、拼匠心、拼初心、拼创新力、拼责任感的大幕已经拉开。以何角色示人,将是行业的一道核心思考题,也是企业价值的新分水岭。

以此来看,无论上市融资还是出租布局,嘀嗒出行都还有更重要的补短板事情要做。

前有滴滴的强敌环伺,后有易到的问题之鉴,个中取舍,考验着嘀嗒及宋中杰的大智慧。首条财经也将持续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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