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扎克伯格能不能“洗白”?

公司名字都换了,元宇宙能不能让扎克伯格“改头换面”?

文|连线Insight 夏彦

编辑|李信

2021年,扎克伯克成为了“年度恶人”。

近日,Facebook CEO扎克伯格因为创建了“世界上最糟糕、最具破坏性的网站”,被《新共和》(The New Republic)刊物评为“年度恶人”。目前扎克伯格尚未回应,不过从他的作风来看,应该也不会做出什么回应。

从伟大的公司和伟大的创业者变成“年度恶人”和“世界上最糟糕、最具破坏性的网站”,Facebook和扎克伯格的风评可谓是急转直下,但这样的转变早已有迹可循。

这几年来,Facebook频频向用户推送病毒式广告、泄露用户隐私、偷偷获取用户生物特征。Facebook的信息泄露问题曾引起轩然大波,超过5000万的用户信息曾被数据公司剑桥分析非法获得,包括用户居住地、喜欢的内容以及亲友信息,剑桥分析利用这些数据进行了精准的广告投放,并借此影响美国大选。

由于扎克伯克饱受用户控诉,他甚至因此去美国国会接受了长达10小时的“审讯”。尽管扎克伯格用尽手段保住Facebook的地位,但Facebook的广告收入规模已经触顶,扎克伯格需要寻找一个新的突破口,既可以“洗白公司形象”,又可以寻求更大的收入增长曲线,近期大热的“元宇宙”成了扎克伯格的“救命稻草”。

为了全面押注元宇宙,扎克伯格甚至将公司名字从Facebook改为“Meta”,同时也收购了大量与元宇宙相关的公司。

可是,“元宇宙”真的能救扎克伯格和Facebook吗?

1、Facebook“堕落史”

《新共和》(The New Republic)这样评论Facebook:“网站和扎克伯格一样糟糕,不仅在于它的‘反人类罪行’,抛开这点不谈,它还是个监视器,时不时跳出高中同学那些令人头疼的言论;也是个无聊的新闻推送机器,各种病毒式的愚蠢言论和广告、低俗信息无孔不入。”

不夸张地说,Facebook收到这样的评价都是“罪有应得”。这几年来,Facebook为了“讨好”广告商,给用户推送“病毒式广告”,甚至不惜“监视”用户,对用户数据泄露问题置之不理。

2018年,美国《纽约时报》和《英国卫报》爆料,Facebook上超过5000万用户的信息在用户不知情的前提下,被“剑桥分析”获取。这是一个数据分析公司,其获取了用户信息之后,向用户精准投放广告,最终目的是帮助2016年特朗普团队参选美国总统。

而Facebook早就知道这件事,却没有及时对外披露这件事,也没有采取任何的应对措施。

如果说以上用户泄露行为主要责任在第三方公司,那么下面这两件事就完全是Facebook主观有意为之了。

2018年年初,某Facebook用户以“明天每个人都要付出代价”威胁Facebook欧洲办公室,随后Facebook就向有关当局通报了该威胁,提醒安全人员注意这名用户。

那时候公众才知道,原来Facebook建立了一份“be on the lookout(BOLO)”名单,上面记录了对该公司员工或者办公室可能存在威胁的用户,如果Facebook认为威胁的可信度比较高,甚至会用旗下相关的APP对用户位置进行追踪。

虽然Facebook声称是对有威胁的用户才追踪,可是判定用户是否有威胁的“标准”在Facebook手里,谁知道Facebook会把哪些用户认定为有威胁呢?再加上Facebook追踪用户位置前并不会询问权限,具体有多少用户被追踪位置无从得知。

Facebook这种既当运动员又当裁判的行为,实在难以让人信服。

除此之外,Facebook还会偷偷获取用户的生物特征数据。

2020年,Facebook旗下的Instagram被指控在没有获得用户同意的情况下使用手机摄像头,利用面部识别技术非法获取上亿Instagram用户的生物特征数据。据称,Instagram/Facebook这么做是因为拥有了更多的用户行为等方面的数据之后,就可以为广告商提供更多有价值的信息,从而达到为自己牟利的目的。事后Facebook承认了这个问题,但其认为这只是漏洞,而非所谓的“监视”。

而Facebook从2010年“最具创新力公司”沦落为“世界上最糟糕、最具破坏性的网站”,还因为它在社会问题上的消极处理。正如其前员工弗朗西斯·豪根控诉,为了让更多人“沉迷”在其产品上,Facebook甚至不介意出现伤害儿童、煽动群体撕裂等情况。

2020年5月25日,美国黑人乔治·弗洛伊德因为白人警察的暴力执法而身亡,此事在美国国内引发了关于种族歧视的抗议示威活动,社交媒体成了“网络战场”,但是Facebook并没有对其上发布的有关言论进行审核、处理,任由持极端意见的群体争吵。

类似的事情在2020年美国总统大选中再次上演。新总统人选确定以后,美国前总统特朗普的支持者冲进国会大厦,导致警民冲击,造成多人死亡。随后,Facebook被指责纵容用户在平台上发布煽动群众冲击国会的信息,而且还让这些人利用群组等功能进行集结。

追踪用户位置、获取用户生物特征,Facebook侵犯用户隐私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其为了自身利益已经让用户无法忍受。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果Facebook不能解决好以上这些问题,必将被用户抛弃。

2、亲手撕下“面具”

目前扎克伯格尚未回应被评为“年度恶人”一事,而他应该也不会出来解释。

如今的扎克伯克,早已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利己商人”,《新共和》的评价并没有对他的公司股价造成不利影响,相反12月27日Meta Platforms(Facebook新公司名称)甚至收高3.3%,成交61.1亿美元。

12月27日Meta Platforms股价情况,图源富途牛牛

不过曾经的扎克伯格,给外界的印象并不像如今这么糟糕。

初出茅庐时期,他被称为“天才”“程序奇才”,随着Facebook“王国”的扩建,外界对扎克伯格的称呼也逐渐变成了“全美最受员工拥护的CEO”“乔布斯接班人”“盖茨第二”。

对于外界这些称号,扎克伯格本人一般很少回应,但对所谓的“盖茨第二”,扎克伯格的态度却有点不同,他曾明确回应过不喜欢“盖茨第二”这个称呼,他认为“称我为‘盖茨第二’实在太过愚蠢”。

看起来扎克伯格不希望外界把他当成是谁的“替身”,他有更大的野心,这些年来,Facebook相继收购了WhatsApp、Messenger和Instagram等热门应用,形成垄断之势。据移动应用数据和洞察公司App Annie,在2019年发布的对过去十年的App的回顾分析报告显示,全球MAU前五的APP中,有四个都属于Facebook系。

去年12月,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FTC)和来自48个州和地区的总检察长联盟分别对Facebook提出反垄断诉讼,主要针对Facebook对Instagram和WhatsApp的收购。

遗憾的是,诉讼被驳回,Facebook继续凭借自己的垄断地位,以收购或者封杀的策略打压竞争对手,又或者是通过在平台上屏蔽竞争对手APP访问其开放平台接口(API),以达到进一步扩大自己的影响力范围的目的。

在扎克伯格的步步为营下,Facebook如今成了臭名远扬的行业恶霸。

对于对手,Facebook的做法饱受争议。以Tik Tok为例,扎克伯格在美国国会听证会上提到Tik Tok威胁到美国,看起来像是为了美国的安全以及企业发展着想,实际上也不过是为了自身的利益。不久后,Facebook就推出了山寨版的Tik Tok,功能和Tik Tok几乎一样。

Facebook赤裸裸的抄袭行为,遭到美国网民的疯狂吐槽。网名为“BUY WAP ON ITUNES”的网友这样评论,“Instagram reel literally is a copy paste of tik tok like they’re not even trying to hide it”( Instagram reel 实际上就是抄袭tik tok 的,如今他们甚至都不打算掩饰了);“alex”评论,“their reel idea is literally a copy paste of Tik Tok but slightly worse. Lowkey annoys me”(他们的reel就是抄袭Tik Tok的,抄得更拙劣让我很恼火)。

为了利益,扎克伯格的面目可以“多变”。

2012-2016年间,扎克伯格苦练中文,用不太流利的中文在清华大学做演讲,每年春节都会用中文拜年。他的举动给了国人亲切感,甚至还称呼其为“中国女婿”。

但是2019年以后,扎克伯格彻底撕下了“面具”。扎克伯格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或许从当时的商业环境解释就能明白扎克伯格的变化。

2011年,Facebook的一份报告指出,“中国所蕴藏社交软件的市场利润达到千亿美元以上,其用户的数量是任何国家不可比拟的,为公司的未来考虑,Facebook必须在中国市场上占据一定份额。”

中国潜在的巨大市场让扎克伯格心动,为了攻下这个“山头”,他自然是百般示好,所以就有了2012-2016年他的中国行。

可是,到了2019年,中国社交软件格局早已形成,Facebook很难再在中国市场捞到什么好处,扎克伯格也就没有必要继续戴着自己的面具了,再加上Tik Tok在美国市场的所向披靡让扎克伯格感受到了威胁,他必须尽己所能阻碍Tik Tok的扩张。

可以看到,扎克伯格向外展示的种种形象都不过是“人设”而已,只有“利益至上的资本家”才是双面人扎克伯格真正的面目。

3、进军“元宇宙”,扎克伯格能有新形象吗?

口碑持续下滑,扎克伯格亟需一个“新形象”来面对用户和投资人。在对标Tik Tok的产品Reels失败后,扎克伯格把目光投向了“元宇宙”。

2021年10月28日,Facebook宣布更名为“Meta”,宣称要all in“元宇宙”。

“元宇宙”就是虚拟世界,2018年的《头号玩家》、2009年的《阿凡达》这些电影里的描述的“新世界”,就是人类对“元宇宙”的设想。

或许早在《阿凡达》时期,扎克伯格就看到了“元宇宙”的前景,因此当Facebook站稳脚跟之后,扎克伯格也一头扎进了“元宇宙”中。

2014年,Facebook收购了虚拟现实公司Oculus,Oculus在VR头盔、虚拟现实平台建设方面都有一定的布局。

2014年12月,Oculus收购了Nimble VR(曾用名3Gear Systems)和13th Lab。Nimble VR在虚拟与现实世界的连接方面有较深的研究。当时他们研究的手部外骨骼体感系统配合VR或其他头戴设备,可以实现比较出色的操控效果。13th Lab擅长3D重建,他们可以把彩色摄像机拍下的现实景象通过3D建模在虚拟现实中呈现。

随后,Facebook相继收购了手势操控公司Pebbles、热门换脸工具MSQRD的开发商Masquerade、火爆全球的VR音乐节奏游戏《Beat Saber》开发商Beat Games工作室、VR游戏工作室Sanzaru Games、游戏工作室 Ready At Dawn以及类《Roblox》UGC平台《Crayta》的开发商Unit 2 Games等。

Facebook收购的企业业务范围覆盖从虚拟现实场景建设、可穿戴设备到VR游戏,不断扩充自己在虚拟现实方面的实力以及业务版图。

不同于这些外部设施,在操作系统方面,Facebook却坚持自主研发,目前 Facebook 正在开发“现实操作系统”(Reality Operating System),扎克伯格认为,“现实操作系统将在交互方式、应用模式、内容分发、硬件形态和体验感等多个方面与现有的系统有很大不同。”

现在,Facebook在交互体验上已经有了一定的进展。

今年年初,Facebook推出了EMG 腕带。作为交互的前提,神经接口的研究一直都占据着重要地位,Facebook方面偏向于识别大脑向身体/肌肉输送的信号,而不是读取人的想法。而EMG 腕带能做的就是帮助用户更好地控制虚拟人的肢体,进一步融入虚拟世界中。

而且,Facebook还在北美地区开放了VR世界“Horizon Worlds”,这是一个可以扩展的多人VR社交平台,Facebook用户可以在上面创建虚拟身份,然后自己构建世界和游戏。

但是,“Horizon Worlds”距离理想中的“元宇宙”还很远,目前不少用户反馈“Horizon Worlds”比较粗糙。

或许扎克伯格自己也很清楚“Horizon Worlds”还没有达到向大众普及的程度,他正在加紧前进的步伐,他对“元宇宙”有更高的期待,他表示“我们希望未来十年内,元宇宙覆盖10亿人,承载数千亿美元的数字商务,并为数百万创作者和开发者提供就业机会。”

为此,Meta还引入了一个1000万美元的创作者基金,希望更多创作者来为“元宇宙”添砖加瓦,打造更真实的虚拟现实世界。

相比于其他公司,Meta明显更迫切希望在“元宇宙”领域获得成功。毕竟随着广告收入逐渐到达“天花板”,扎克伯格也需要寻找“第二收入极”。数据显示,Meta2021年第三季度营收290.1亿美元,其中广告业务营收282.8亿美元,也就是说,广告业务占总营收的比例高达97%。

随着口碑的持续下滑,很难说Meta将来不会被广告商“抛弃”,就像扎克伯格一样,广告商也是“逐利”的,无利可图自然呈鸟兽散。如果届时才开始想办法应对,必然来不及跟上时代脚步。

不过,如果Meta不解决侵犯用户隐私、泄露用户数据等问题,即使“元宇宙”的布局能成功,但随着加入“元宇宙”的用户越来越多,曾经在Facebook上出现的问题,可能会再出现。想扭转风评吸引用户,显然靠换名字和进军新业务远远不够,扎克伯格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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