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海,是教培机构的救赎之道吗?

海外语言培训,是一条“救赎之道”吗?

图片来源:东方IC

在教培机构转型中,除了职业、素质、智慧教育等热门赛道,语言培训也逐渐受到关注。

去年底,中文学习平台LingoAce完成B、C轮融资,总金额共1.6亿美元,让许多人把目光又放在了语言培训上。

高途、好未来、作业帮等K12教培机构的转型动态,似乎都对语言培训跃跃欲试。

语言培训,是一条“救赎之道”吗?

国内语言培训,天花板已至

纵观近一段时间的融资消息,相关机构的主营业务不是出海教中文,就是国内青少年语言康复,与国内的语言培训关系不大。

目前,在国内,语言培训的市场已经陷入饱和。

在K12之下,VIPKID、阿卡索、扇贝网、流利说、51Talk、伴鱼、鲸鱼外教培优等早就挤占了赛道。而在合规压力下,语言培训机构可能与K9教培机构一样,面临转型。

在K12之上的成人教育,不少机构已经印证了赛道的竞争压力。前有美联国际教育的上市即巅峰,后有流利说陷入退市边缘,语音培训的盈利难题始终没有明确答案。

而在考研和留学等刚需赛道,一方面,这里巨头云集且已深耕多年,目前转型中的巨头机构也已有所动作。比如留学赛道,除了新东方,好未来表示要瞄准语言培训、留学、考研和考公这几个细分领域。高途此前与土豆教育签署战略合作协议,表示将在留学语言培训业务上开展深度合作。跑出新玩家的机会非常渺茫。

还有小语种语言培训,市场需求量很难形成规模,此前,不少机构曾获得融资,但融资消息都停留在了五年前。

吴昕是西北地区某省会城市唯一的小语种培训机构负责人,她对蓝鲸教育表示,在小语种培训中学日语的人最多,但是法语、西班牙语、德语等需求很少。来学习小语种的人有两类,一种是高考另辟蹊径的;另一种是高中就想去欧洲留学的。吴昕的机构一年的流水最多能达到300万元左右,这还是在2020年之前的收入,2020年由于疫情许多出国项目中止、导致收入骤减。

吴昕说:“疫情后小语种培训基本不赚钱,现在我手下的老师们去做兼职翻译我都帮她们联系,因为学生越来越少。”

出海语言培训:急切扩张

和国内语培赛道拥挤程度相反的是,拿到了数亿级融资的语言类培训机构,在中文出海的浪潮中急切扩张。

外交部数据显示,截至2020年,全球共有180多个国家和地区开展中文教育,其中70多个国家和地区将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美国、俄罗斯、爱尔兰等国甚至将汉语列为高考科目;外国正在学习中文的人数超过2000万,累计学习和使用中文的人数接近2亿。

在国内,几年前就已经有机构斩获中文出海的先机,几家海外的中文教育龙头公司,都是中国团队创建。LingoAce总部在新加坡,但其运营中心和技术服务中心在北京,教师培训中心又在武汉,几轮融资的投资方几乎都是中国VC,目前LingoAce已经开辟了新赛道英语教学;VIPKID早在2017年8月就曾推出海外品牌Lingo Bus;悟空中文,也是由去新西兰创业的中国人创办的,悟空中文目前已衍生出了中文、数学等多学科的在线教育产品。

此外,新东方也推出了比邻东方旗主要面向海外华裔儿童;学而思也开设Think Academy(美国学而思分校)提供中文教育课程。从布局看,这些公司的目标是,在中国人多或者华裔多的地方,将中国的在线教育模式复刻至海外。

曾被两次公派至海外孔子学院的对外汉语老师张娜认为,在疫情中不能进行线下培训时,LingoAce等出海中文教育平台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切口,而且现在这些平台成为了许多孔院老师、或者前孔院老师的兼职形式,也补位了孔子学院在互联网教学上的不足。

张娜向蓝鲸教育介绍道,海外孔子学院的教师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志愿者、另一种是公派老师,平时老师们要在教学点上课,没课的时候要去办公室帮忙,参与孔院组织的各种研讨会、中文比赛、文化体验营、孔子学院日、考试等等。虽然平时很忙,有时候去的地区还很艰苦,但是孔院老师的收入并不算高,以她的经历为例,公派教师每个月2000美金、志愿者是每个月1000美金,不论是公派还是志愿者,都有独立租房和交通补助。

张娜表示,这个工资差距还是与国内一线城市差距比较大,并且很多教学点的物价并不便宜,孔子学院的老师也会像国内白领一样做“月光族”,一开始老师们的副业是做当地代购,现在进行兼职教学是不错的选择。

其次,张娜认为汉语市场上的教材远没有英语市场教材成熟,出海汉语平台的课程构成则比较系统性。例如在孔子学院教学时,张娜和同事经常吐槽的就是教材,她们还曾接到过教幼儿园小朋友的重任,当时都是下一周要去上课,前一周自编教材,张娜认为LingoAce、Lingo Bus等平台课程的撰写逻辑还是值得肯定的。

语言培训,“赚大钱”言之过早

虽然出海中文教育平台看起来热闹、相关公司也在急切扩张,但目前的市场规模似乎看不到大额回报的可能性,也就是说语培赛道“赚大钱”言之过早。

首先,出海中文教育市场虽然火热,但空间有限,目前整体市场规模被认定为“至多数百亿”。

凯富利资本资深投资经理马超杰对蓝鲸教育表示,在投资人眼中,这个赛道是纠结的。看似学中文的人很多,但是他们大多并不是刚需;而且海外中文教育过于分散,他们有当地大学和孔子学院支撑,纯粹用在线教育学中文的人实际上没有这么多;主要市场只有东南亚和欧美华裔的小朋友,所以出海去做中文教育这个切口本不算大。

由此看来,出海教中文并不能扛起“双减”后的大旗,甚至不能成为一些K12公司的第二增长曲线,例如Lingo Bus虽然宣布用户增长迅速、VIPKID也将其视为希望,但似乎对“双减”后的VIPKID业绩贡献甚微。

其次,出海中文教育市场标准亟待树立,这也是行业良性运作的基础。

张娜表示,在回国继续做英文老师后,她发现海外的中文培训和中国的英文培训,教师规范性不可同日而语,海外中文培训有着“证书乱、中介乱、机构乱”几大痛点。

目前我国并没有实施国际汉语教师资格证书统一考试,对外汉语教学中最受业界肯定的证书是“国际汉语教师证书”(现更名为“国际中文教师证书”)。但“国际中文教师证书”也仅仅是受教育部推荐的证书,即对已从事或有意愿从事国际汉语教学教师及相关人员教学能力的认定证书,它并不是资格证书,与国内教育机构要拿到教师资格证才让老师上岗的情况还是有区别。

此外,蓝鲸教育发现,LingoAce招聘对外汉语教师的要求,普遍低于作业帮、高途等机构招聘中小学英语教师的要求。例如LingoAce要求的老师只需一年教学经验即可,英语也只需要过6级即可(非必须),但作业帮要求的英语老师需要5年经验;高途要求的英语老师需为硕士生。

还有LingoAce带有销售性质的学管主管,只需要大专学历即可。但原某家教平台的学管主管对蓝鲸教育表示,海外中文教育平台的沟通很重要,专科学历的学管是否能在国际化的沟通氛围中顺利接洽,他本人仍存有疑问。

此外,目前出海中文教育平台的教师待遇水平相对较低,很多招聘显示的薪资为7-10k/月,也不及国内在线教育公司。这就导致了许多老师在平台做兼职,而不是全职,兼职教师的水平也参差不齐。因为长期想将在线中文教育作为事业发展的教师,需要兼顾各个地区的时差,“晚上陪着月亮、白天伴着太阳”,还要做课件、会销售、维护家长,压力也不比国内机构小。

所以,如何筛选优质师资、建立起行业规范、推动行业良性发展,仍是出海中文教育平台需要考量的问题。

虽然语言出海想要撑起一片天的难度很大,但作为试水却是个不错的选择。海外中文培训的客单价不低、用户基数相对较大;选择在线中文学习平台的,也是学习意愿强、支付能力强的用户,虽然市场空间不大,但是可以做到“小而美”,继而为在线教育平台发展其他海外业务“先下一城”。语言培训之后,奥数、物理、化学等学科已经在准备“东南飞、欧美飞”,这些出海业务能否开辟新的增长点,可以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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